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三个月前,这个四川万县姑娘还在卫生院里学包扎,如今却趴在朝鲜零下三十度的雪地里。

三个月前,这个四川万县姑娘还在卫生院里学包扎,如今却趴在朝鲜零下三十度的雪地里。敌机俯冲的尖啸声中,她想起离家那晚母亲塞进包袱的辣酱罐子:“囡囡,让前线同志尝尝家乡味…”话音未散,炮弹炸开的火浪瞬间吞噬了她的世界。 剧痛从眼眶蔓延全身时,美军叽里呱啦的对话声就在耳边。一个粗哑嗓子的士兵踢到她的腰,靴底碾过她散落的发辫,另一人嘟囔着“This one’s dead”。死寂重新降临,只有寒风呜咽。孙玉珍摸索着扯下残破的衣襟,摸索着扎紧汩汩冒血的双眼。世界彻底黑了。 就在这时,一丝微弱的呻吟钻进耳朵。她屏住呼吸辨认方向,顺着声音一点点爬过去。指尖触到温热的液体,接着是冰冷雪地上一片黏滑,是重伤的担架员小李!腹部可怕的伤口正不断涌血。 没有犹豫,孙玉珍撕开急救包,指尖在纱布、止血钳间飞快摸索。她深吸一口气,凭着在后方医院学到的有限知识,强忍着恐惧和剧痛,开始处理那致命的伤口。三角巾最后一角打结时,小李原本急促的气息终于微弱地平稳下来。 “东北方向三百米还有三个”一个濒死通讯员的嘶哑声音传来,把一张被血浸透、冰冷黏腻的地图塞进她手里。地图上的标记对她已是无字天书。她咬住地图,朝着声音指示的方向爬去。 炸塌的壕沟、冰冷的铁丝网都成了必须翻越的障碍。找到伤员时,其中一个战士的小腿伤势惨不忍睹。她摸出急救包的磺胺粉,摸索着撒上去,对方在剧痛中猛地抓住她手腕,声音绝望:“妹子给个痛快吧” “活着!”她用尽力气嘶喊,冰冷的手紧紧回握,“都活着回去我妈腌的辣酱,等你们吃!”这句带着川音的承诺,成了雪地里最滚烫的信念。 不知过了多久,增援部队终于循着断续的呻吟和拖行的痕迹找到了他们。眼前的景象让所有战士震撼不已,一条长达三百多米、断断续续的血痕,在皑皑白雪上格外刺眼。 血痕的尽头,双眼蒙着绷带的瘦小身影,正用牙齿配合着唯一能动的手指,艰难地撕开新的绷带卷,为她能找到的最后一名伤员包扎。 而她身边的几名重伤员,竟然都奇迹般地保住了生命!那个曾求死的战士,此刻泪流满面,望着那个小小的身影哽咽:“这小同志真是铁打的啊!” 孙玉珍活了下来,但那片朝鲜的雪原和永恒的黑暗,成了她生命不可分割的部分。这个奇迹,不仅仅在于她救了多少人,更在于一个瞬间失去光明的16岁少女,如何在极致的恐惧和痛苦中,用触觉、听觉和一颗无畏的心,在绝对的黑暗中摸索出一条生命通道,硬生生从死神手里抢回了战友。 她后来被授予荣誉,但对她而言,或许最深的印记,是那罐未能送出的辣酱所代表的家乡和未尽的使命。 孙玉珍的故事,是抗美援朝烽火中万千志愿军战士坚韧与牺牲精神的缩影。他们中的许多人,像她一样年轻,一样在突如其来的灾难面前爆发出惊人的力量。 战争的残酷远超想象,它碾碎了无数团圆,留下了无法愈合的创伤。多年后,当孙玉珍或是其他战士的后人站在纪念碑前,那份穿越时空的思念与敬仰,无声诉说着代价的沉重。 这种在绝境中守护生命、永不放弃的精神,从未消失。它刻印在共和国成长的年轮里,流淌在每一代守护者的血脉中。 当我们享受着和平年代的安宁时,无论是在边关冷月下巡逻的士兵,还是在危难时刻挺身而出的普通人,他们的身影里,依稀都有当年那个在朝鲜雪原上、于永恒黑暗中倔强爬行的少女的影子。那份源于对生命最朴素坚守的勇气,在任何时代,都是照亮黑暗的星火。 本文部分史实参考《人民日报》对志愿军女医务工作者事迹的相关报道。 各位读者你们怎么看?欢迎在评论区讨论。